军令既下,关兴、姜维、王平等人旋即领着本部兵马奋勇向前,砍入敌阵,攻势凶猛如潮。众魏军未料敌人大举反攻,猝不及防,自相扰乱,登时落在了下风。
大阵外围的杨清、赵云也将留在阵后的预备队大举压上,各自引着两千精骑从斜刺里杀出,顷刻之间便把邵横、秦基两部截成两段。
在正面对敌的陶珙和赵云的副将常平趁势率军夹攻,魏骑首尾分割,阵势几成混乱,激战片刻便抵挡不住,四散败走。
“传军众军,不要管魏军骑兵,随某冲垮魏军的步兵大阵。”
杨清高声呐喊,领着骑兵变动方向,径往内里的张虎部横插而去。数千骑兵迅速杀来,威势极其浩大,冲入敌阵纵横驰骤,逢着便杀。魏军步卒焉能抵挡,顿时被杀得血流成河、尸横遍野。
另一侧的赵云也按既定方略带着武骑散骑朝夏侯霸部杀去,左冲右突,喊杀震天,分割包围,无人能挡。
夏侯霸部本已被关兴、邓芝杀得连连后退,此刻遇着数千汉骑从斜刺里杀来,更是措手不及。众魏兵再无战心,夺路而走。
“不要慌、不要乱,敢有后退者,杀无赦!”曹真见前部败退,气得目眦欲裂,高举着佩剑吼道。
左右劝道:“大司马,蜀贼的攻势实在太猛,兄弟们着实挡不住了,留得青山在、不怕没柴烧,还是先撤回蓝田再做计议吧。”
“大军还有一战之力,岂能就此撤退?众军努力向前,与诸葛村夫拼了。”曹真气急败坏,固执己意,浑然忘了出战前议定的方略。
杨清引骑凿穿敌阵,杀到对方中军近前,一眼就望见了曹真的大纛,心下为之大喜。
“哈哈,曹真那厮就在前面,众军随我擒杀此贼。”
双腿一夹,坐骑加速,杨清一马当先径往曹真杀去。他最开始虽然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,但经过赵云、关兴两大高手的调教,数年下来已然练得一手精湛剑法和上佳马术,再加上穿着一身由名匠蒲元精心打造的优良铠甲,纵马冲杀,几无受伤。
这些年征战下来,杨清已逐渐喜欢上了这种亲临战场与敌厮杀的热血感觉,当然他亦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,若非到了必胜和不得不上的时候,他也只会待在后方运筹帷幄。
周兴、吴缺等人尽管对杨清厮杀起来容易上头的举动已然见怪不怪了,但仍怕他有个什么闪失,俱都在心中苦笑一声,赶紧跟上,把他紧紧地护在了当中。
曹真的亲卫见一支汉军疾冲而来,顿时唬得魂飞魄散、肝胆俱裂,急忙劝道:“大司马,蜀贼杀过来了,还请快撤。”
“数百骑而已,撤什么?尔等随我上前迎战,我不信儿郎们连这么点蜀军都挡不住。”曹真怒道。
杨清身先士卒,众汉军受此激励气势如虹,驰骋起来,勇往无前。更兼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,战力强悍至极,前来阻击的魏军尽管已是舍生忘死,可依然挡不住他们突进的步伐。
亲军校尉、帐下督秦雄见势不妙,把心一横,对左右急切吼道:“尔等还愣着做甚,快护着大司马撤退。”
说罢,抢过曹真手中的马缰,强行扭转马头,又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,坐骑驮着曹真往后撤去。曹真心有不甘,兀自下令反击,但众护卫无一人听从,护着他退往蓝田城。
“不好,晚了一步,还是让曹真这厮跑了。放箭、快放箭!”杨清引军杀穿重围,却见曹真已然远去,赶紧下令追击。
众汉军纷纷放箭,射杀逃敌。周兴眼神犀利,看得分明,拈弓搭箭,朝前射去,但听弓弦响处,一箭射落曹真大纛。旗手愣在原地,正惊慌失措,周兴又是一箭射来,旗手背心中箭,掉于马下。
“好啊,德茂干的好啊。”
杨清见曹真隐入敌群,不见了踪影,本在失望的时候,却见周兴射掉曹真大纛,不禁喜出望外,高声叫好。
“传令众军,齐声呐喊:曹真已死,降者不杀。”杨清眼珠一转,顿时心生一计。
周兴等人遵令呐喊,四周魏军听了俱皆惊疑,纷纷朝中军望去,果然没有看见曹真的大纛,当真以为大司马曹真已被汉军斩杀。如此众魏兵军心更加溃散,大有兵败如山倒之势。
汉军衔尾追击,直杀得众魏军哭爹喊娘,死伤惨重。幸好战场距蓝田不远,再加上张郃领军出城接应,曹真等人这才没有被汉军留在城外分割歼灭。
到得傍晚,厮杀结束,尽管大部分魏军及时退回了蓝田和城下的营寨,可还是在野外留下了数千具尸体,再加上投降汉军的、被汉军俘虏的、逃散不知所踪的,今日一战,魏军损兵不下万人,又遭受了一场大败。
“十万大军已不足一半,我还有何脸目回朝面见天子?太祖啊、先帝啊,曹真无能,数败于诸葛亮之手,将你们辛辛苦苦打下的雍凉二州给葬送了,日后到了地下臣愿受千刀万剐之刑。”
大堂上,曹真羞愧交加,悲痛欲绝,嚎啕大哭,声音凄厉。刘晔上前劝道:“大司马还请振作,我等还有数万将士。不可心灰意冷啊。经此一战,我军已无力击败蜀军,长安、关中的沦陷已是不可避免,眼下的当务之急是要把大军带回关东,尽可能地为国家保存元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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